深夜贩鱼人

凌晨2点钟,整个城市都进入睡梦中,却是烟台港边的环海农贸城最热闹的时候。

凌晨3点钟,忙活了两个小时进完货,在天亮前的这段时间,胡家香才能坐在火炉旁,烤一烤被冷风吹得通红的双手。

◤挑鱼、装车、卸货,鱼贩的一夜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了。

▲凌晨3点钟,鱼贩就着灯光记账。

文/片　本报记者　韩逸　李泊静

凌晨1点钟,饶是最能熬夜的夜猫子也忍不住瞌睡,渐渐进入梦乡。但在烟台芝罘区环海农贸城的海鲜市场,随着一辆辆满载鲜鱼的大卡车“突突”开进来,日复一日的忙碌就从这时开始了。

11月29日,前一天的阵雪刚过,烟台港沿岸的地上仍十分泥泞。在低于零摄氏度的冰冷地面上,不管是寒夜里结起的薄冰,还是刚刚倒出来的保鲜用的碎冰碴子,都弥散着浓重的鱼腥味。51岁的胡家香穿着厚重的棉裤棉衣和水鞋,站在批发鲜鱼的大卡车前讨价还价,每说一句话,都在寒夜中哈出浓浓的白气。

挑鱼,装车,卸货,摆摊。十几种重量近千斤的鲜鱼在忙碌中被转移到胡家香的摊位前。凌晨2点钟是环海农贸城最热闹的时候,很多鱼贩都在这时上货,买新鲜冰块,把鱼按种类和大小码好,待价而沽。这种晚上进货上午收摊的摊位在鱼市上叫做“常摊”。忙活到3点,才能坐下休息一会儿,把沾满鱼鳞的胶皮手套摘下来,在天亮之前的这段时间,附近的摊主都会凑过来,借着胡家香的小煤炉烤一烤冻得通红的手,等待可能光顾的零星买主。

“三十年了,除了过年和生病,就没在晚上睡过囫囵觉。”胡家香说,她的名字里有个“香”字,可因为长年贩鱼,身上却有着浓浓的鱼腥味,怎么换洗衣服都去不掉。“有时候坐公交车,身旁的人都宁愿站着也不坐我们旁边。”

胡家香和老伴从老家临沂来烟台已经三十几个年头,因为贩鱼落下一身病:“冬天寒气重,戴着手套也没用,膝盖和腰都不好,经常疼得睡不着。”装完货以后,她的胳膊已经酸得抬不起来。

胡家香的老伴老孙已经57岁,腰腿明显没有年轻时敏捷,他俩计划着,攒钱给儿子买下婚房,就回家养老。“儿子一结婚,我们就回家给他带孩子。”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下,主妇和酒店采购者来到集市挑选最新鲜的海鲜时,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像胡家香这样的鱼贩们熬得通红的眼睛和被冷风吹得皴裂的手背。他们在每个深夜出门,默默劳作,保证了这座城市最新鲜的海鲜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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