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山鹊枇杷图》宋31cmx30cm绢本设色
“没想到藏了这么多好东西”,这是诸多观众在看了正在央美美术馆展出的“传统的维度——20世纪50、60年代中央美院对民族传统绘画的临摹与购藏”展后的感叹,在展出的40件绘画中,除了叶浅予、张仃、吴作人等艺术大家在60年前临摹的石窟壁画作品外,还集中呈现了20余件宋元明清卷轴画,正是这批古画让观众直言“开了眼界”。本次展览策展人曹庆晖告诉京华时报记者,这批古画购藏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从一些蛛丝马迹来看,院方当时是有将其长期陈列以利于教学的打算”。据悉,此次展览将持续至2016年5月4日。
阵容强大
汇集20余件宋元明清古画
本次展览以“传统的维度”为主题,通过40件绘画呈现中央美院在五六十年代从两方面对接民族艺术传统的努力,即“走出去”和“收进来”。
在“走出去”部分,展示了中央美院师生在上世纪50年代走出校园,到那些经过初步科学保护和整理的洞窟、宫观、墓葬所临摹的壁画,包括敦煌石窟壁画、炳灵寺石窟壁画、麦积山石窟、法海寺壁画、永乐宫壁画等。在此次展览中,不乏吴作人、叶浅予、刘凌沧、陆鸿年等艺术大家临摹的精品。
而“收进来”则是指中央美院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从北京的宝古斋、人民市场、和平画店、文物合作商店等机构收购的300余件宋元明清卷轴画,这种购藏行为被策展人称之为“收进来”。这次展览从馆藏中选取了20余件精品,作品贯穿宋、元、明、清各朝代,创作年代跨度近千年,这是本次展览最为瞩目的部分。
释疑古画
为何购买或为陈列以利教学之用
“这一批作品并非第一次展出,不少曾在我们推出的大型藏品展上出现过。”曹庆晖说。他认为,这一次引发大家关注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策展思路上的转变,“此次我们把时间聚焦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
熟悉新中国美术史的观众知道,传统绘画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是不受重视的,很多国画大师如傅抱石、李可染等只能通过描绘毛泽东诗词意境或者革命圣地的方式“曲线救国”。但在这样的气氛中,央美却花了一大笔钱购买古画。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能买下这批东西,当时的领导们是有眼光、有雄心、有抱负的”。曹庆晖指出,这是中央美院历史上收购的最大规模的一批古画,“约占到中央美院美术馆目前已整理完毕的古代书画存量的60%”。
至于当年谁是购藏带头人,曹庆晖说,“这些画怎么买的、在哪里买的、具体价格,在账本上都有详细记载。但由谁经手、哪个领导批示,还要进一步调查”。他从一些蛛丝马迹发现,“院方当时是有将其长期陈列以利教学的打算,只不过这样的愿望终因‘社教’‘文革’的接踵而来没有真正得以落实”。有资料记载,这一批作品在上世纪80年代,曾可供央美国画系研究生临摹。
曹庆晖相信,随着美术馆空间和教学条件的改善,“这批藏品在不久的将来能够在制度保障中有效用之于研究和教学,而不是在库房里沉睡或仅仅是为了展览才登台亮相一回”。
有多重要
启功徐邦达曾鉴定
宋人《山鹊枇杷图》、元人《罗汉图》、沈周《云水行窝图》、八大山人《墨荷》、查士标《山水》、吴彬《洗象图》等等,件件出身名门。尤其是具有宋画典型面貌的《山鹊枇杷图》。“这是央美古画藏品中的精品,也入选了浙大出版的《宋画全集》”。曹庆晖说,宋画的存世量很少,能够拥有实属难得,“相对宋元作品来说,明清绘画的数量大很多”。
因为大部分作品是购藏得来,必然会涉及真假问题。曹庆晖告诉记者,1983年10月,由启功、徐邦达、杨仁恺、傅熹年、刘九庵、谢稚柳、谢辰生组成的“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对中央美院收藏的249件古代书画进行了鉴定,其中有117件被认为是真迹,并著录于《中国古代书画图目》。值得一提的是,在这117件作品中,大约有82件是出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那次购藏。
从展览现场展出的一页影印本《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老账册选页》中可以看到,当年买进的作品既有1000多元的,也有十几元的。这些作品如今已是价值不菲,“放今天,我们肯定买不起了”,曹庆晖感慨道,在市场越来越开放的今天,学校想收藏已经越来越难,“争不过土豪啊”。
购藏现状
已有一万五千余件登记在册
中央美院美术馆馆长王璜生透露,目前央美美术馆已经整理并登记在册的藏品有一万五千余件,“数量不止这些,因为有些古代民间美术方面的作品还没有来得及开箱整理”。
王璜生说,馆藏整理一直在进行之中,“已经建立了油画修复工作室,国画修复工作室也正在着手。”目前央美的古画修复主要依靠学校的专家,“这次展出的蓝瑛的《白云红树图》,最早看到时残破不堪,布都是透明的,但经专家们的巧手,重现了蓝瑛山水的风采”。
王璜生提及的这件《白云红树图》购于宝古斋,当年花了几百元买进的,“在工资只有10块钱一个月的年代,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不过,与此同等质量的古画放在今天,已经动辄上千万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购买的可能,美术馆的经费有限,而且古画的价格也越来越高”。王璜生说,“现在我们只能勉强买得起当代的作品,而且还必须是得到了艺术家或者家属的支持”。
■追问
馆藏安保靠什么?
今年频繁曝出因学校的管理不善,作品或被偷出或被调包。尤其是在美院,不少从事保管工作的不一定是专业出身,居心不良者借出真迹还回复制品后,这些人并不一定看得出来。“曾经不止在一家学校发生过,还有更多是没有披露出来的”,王璜生说,“对于美院的学生或者老师来说,复制貌似的作品不难。”
对于美术馆的安保问题,多年从事美术馆管理工作的王璜生有自己的心得,“关键是要有完善的制度保证”。他认为,在有关制度下,加上现代科技,保证藏品的安全不会太复杂,“比如我们进央美美术馆库房必须是两个人,我负责钥匙的话,密码则在副馆长那里,并在工作人员几重把关下,才能看到作品”。